第十二章 归来

“我明白了，那公子接下来我们回去还是？”

“既然都出来了，我们去弘善学院探望探望欧阳先生吧，好久没见到他了。”

弘善学院，幽州城第一学院，王家子弟，达官贵人子弟习文学武的地方，欧阳善院长更是幽州第一大儒，门下学子遍布整个华夏，学院中的先生也皆来自于弘善学院。

弘善学院位于幽州城的最西边，环境清幽，古色古香，走进书院就能闻到淡淡的墨香。楚晏来到这里就跟回到自家院落一样，熟悉的往里走去，直到来到欧阳先生的院落，才放慢了脚步。

“楚公子，您来了，”小厮看见楚晏的到来，一脸惊喜。

“先生呢，”楚晏满脸笑容的问道，如果说在楚晏的人生中，东粱王占据了他前10年的人生，那么欧阳善则占据了他后半生，在北羽国6年的生活中，欧阳善如慈父一般教养着自己。

“先生在里面呢，这两天就一直在念叨，公子好久没来探望他，现在知道你来了，肯定开心坏了，你快进去吧，”说完，打开了房门。

“好的，那我就先去看看他了，天恩给你带了一些小礼品，你待会跟他一起去取，回头再聊，”楚晏一边对小厮说道，一边往厅堂中走去。

“先生，无忘来看您了，”楚晏走进厅堂就看见坐在桌前品茶的欧阳善，欢快的喊到，并上前深深一拜。

“哼，我看你是把我这个糟老头子给忘记了吧，不然也不会这么久都见不到人，”欧阳善揶揄道。

“先生，无忘知错了，还请您老原谅，以后我一定有事没事就来探望您，将您烦的够够的，”楚晏知道欧阳善在跟自己开玩笑，起身坐了下去欢快的说道。

欧阳善虽为名学大儒，但他本人气质与大儒一点都不搭边，别人都是经过岁月的沉淀，一身儒雅气息；而欧阳善则一点书生气息都无，整个人就跟市井小老头一样，虽已年过半百，但双眼炯炯有神，清晰明亮，特别喜欢闹腾，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学生面前。

“去去去，你爱去哪去哪，别老来烦我，”欧阳善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。

“那可不行，无忘离了谁都行，就是离不开先生，”楚晏面带笑容的说道。

看着眼前笑容晏晏的楚晏，欧阳善欣慰的笑了。

真好，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，再也不是那个小小年纪就没有情绪，年少老成的楚晏了，真好。

“最近，你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？”

“先生，您怎知？”

“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，”楚晏还没有问完，欧阳善接着说道，“你只需要记得，无论你做什么，我这个糟老头子都会支持你的，但是你需谨记与人为善，勿忘初心！”

“无忘知道了，多谢先生指点，”楚晏一本正经的跪拜，再无之前的嬉皮笑脸，他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先生早晚都会知道的，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，还支持着自己。

“起来吧，你是我收的最后一个学生，也是我最疼爱的学生，这么多年来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教育，你的品性我是非常清楚的，只是这条路会很累，很辛苦，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？”欧阳善一脸关切的问道。

“先生，您放心，无忘已经做好准备了，”楚晏看着自家先生，不卑不亢。

“终究是长大了，”看着眼神坚定的楚晏，欧阳善知道他是真的做好准备了，只是心疼他的身不由已，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，就像安慰小时候的他一样，叮嘱道，“你记好，无论什么时候，先生都是你坚强的后盾。”

“谢谢先生，无忘知道了，”楚晏看着一脸慈祥，满眼关心自己的欧阳善，控制好自己的情绪，满眼含泪的撒娇道。

“好了，不要煽情了，我们说点开心的，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，天恩呢？”从进来到现在，都没有看到自己另外一个学生，欧阳善问着眼前的楚晏。

“我们给弘阳带了一点小礼品，他带着弘阳去取了。”

“就你们天天惯着他，”欧阳善一脸无奈，但并没有阻拦。

“弘阳，就跟我们小弟一样，能不惯着吗，再说了先生不也是惯着他吗，咱们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。”

“什么事情，笑的这么开心？”这时天恩和弘阳从外面走了进来，看见满脸笑容的楚晏，天恩好奇的问道。

“先生说我们惯着弘阳呢，我跟先生讲道理呢……”楚晏喝了一口热茶回答道。

“先生这是嫉妒我了，看见无忘公子给我带了礼物不开心了，哼……”弘阳小孩子气的说道。

“你才不开心了，一边去，”欧阳善摆手将弘阳往外赶。

“那先生，无忘公子，天恩公子，弘阳先出去了，你们慢慢聊，”说完，如同小孩一般，笑嘻嘻的出去了。

“如此天性，世间难得呀！”楚晏看着弘阳的背影不由得发出感慨。

“是呀，这个孩子，天性如此，谁对他好，他就对谁好，情绪也简单，天天跟他呆在一起，我也年轻了不少，”欧阳善笑语晏晏。

“这样自己不会太累，挺好的，”楚天恩满眼笑意的说道。

“天恩，你比晏儿要大几岁，所以，我平时对你要严格一些，你可怨过我？”

“天恩不敢，先生对我已经很好了，从无怨言，”楚天恩毫不犹豫的表明自己的心态。

“不怨就好，以后的路还很长，你也是一根筋到底，把保护晏儿的安全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，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也要为自己而活，照顾好晏儿的同时，也要照顾好自己，这也是晏儿的想法。”

“天恩明白，请先生放心。”

“清楚就好，你们也难得来一趟，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，”欧阳善站了起来，拍拍天恩的肩膀，“走，今天我请客，我们一起去吃顿好的，就当作最后的践行吧。”

“都说我自己一个人离开就可以了，你非要从后面跟上，”荣景初看着马车另一边的上官律，一脸无奈的说道。

“出去两三天，你一个人可以，这次不一样，来来回回都小半个月了，我不放心，必须要跟着，”上官律看着荣景初，目不转睛的说道。

“有什么不放心的，我常年在外面奔波，荣一一直跟着，又不是第一次外出，更何况我去我小舅舅那里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，再说句不好听的，我们好像也没有那么熟吧？”荣景初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，看着上官律，反问道。

上官律看着眼前这张漂亮的面孔，稳了稳心神，嬉皮笑脸道，“熟不熟不是你说了算，要我说了算，我觉得我们已经很熟了，最起码双方的父母都拜见过了。”

“那叫拜见父母，那是正常的生意往来，”荣景初辩解道。

“在我眼里，就是拜见父母，”上官律单手拖腮，满含笑意的看着荣景初。

荣景初看着眼前的清贵少年，没有在多说什么，只是告诫自己，以后离他远点就好了。

一看荣景初的动作，上官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，但是他并没有将话题进行下去，而是换了一个话题，“这一走走了半个月，也不知道无忘兄他们怎么样了，要不我们明日回去了，邀请他们到碧水轩坐一坐？”

“明日，我没有时间，你可以先和他见一面，我以后再说。”

“别呀，要见就一起呀，干嘛分开，我们彼此都那么熟了，再说了你们要做的事情，我不过问，并不代表我不知道，我只是不关心而已，到时候你们聊你们的，我吃我的就可以了，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的，”上官律急切的说道。

看着仿佛知道一切的上官律，荣景初试探的问道，“你都知道些什么？”

“我虽然知道的不多，但我不笨，通过你们上次的交谈，我猜测再过不久，无忘兄就要起身回东粱国了吧，而现在的你们还在等一个能够让他正大光明回去的契机，我没有说错吧？”

荣景初看着上官律，没有接话，上官律继续道，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，这个契机很快就会到来，而制造这个契机的人也就是你，对吧？”

“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上官兄，既然你知道这么多，就没有想过要告密吗？”荣景初收拾脸上的笑意，一脸严肃的问道。

“告密，给谁，北羽王吗，我觉得他压根就不会管这件事情，以他对清雅的宠爱，他只会推波助澜，那就只剩下东粱王了，可我跟他又不熟，我为什么要告诉他，你说对不对？”上官律端起小桌上的茶杯，拨了拨茶盖说道。

“我不想知道你们要做什么，但是我想让你知道，我会一直支持你，需要帮助，可以随时找我，毕竟我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不是吗？”上官律盯着荣景初笑容晏晏的说道。